​怪柳，是挣扎在泥土里的梦

怪柳，是挣扎在泥土里的梦

怪柳，是挣扎在泥土里的梦

文/孙树恒

不知是谁给家乡的柳树起了一个“怪柳”的名字，

我从没有嫌弃它们，反而是最大的敬畏和仰望。

我的微信头像就是“怪柳”，

一个像鸡，一个像猪。

哪棵怪柳都是活灵活现的姿态，生动极了。

我要在一棵怪柳写下家乡——纯粹，自然，刚毅 。

在一棵怪柳刻下我们的姓名——漂泊在异乡的人们。

是教来河养育了怪柳，柳树的柳。

囤积了土地的软 ，沙漠的劲道。

沙沼地软硬适中的情怀 。

记载是源于1949年和1962年两次洪水，这两个年份多么有缘。

一个是新中国诞生，一个是我出生。

洪水的冲击，风的琢磨， 在九曲十八弯处 ， 悲壮而坚忍。

生存生长，繁衍，内敛，含蓄。

它们的身上有很多疤痕，

岁月使那些疤痕变得像苍老的眼睛 ，

默默地凝视人间，瞅着天下，但没有一丝怨恨 。

见证着更多的日夜，风霜雨雪。其实一棵树远比人类活得长。

怪柳如亲人，如自己，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。

是我的家乡啊，曾经有多少棵怪柳，

就有多少风调雨顺和青黄不接，有那么多人牵挂呀。

是一次次沸腾的改土更田，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啊 。

含辛茹苦，让这片土地蒸蒸日上和生生不息 。

在一棵怪柳下许下的承诺， 褪下了青春。

是在一棵怪柳下，十月怀胎，留给父母一辈子的牵肠挂肚 。

那一个个疤痕呢， 是一粒留在嘴角的英雄痣 了。

每到春暖花开时，就有父母带着一个个孩子，一张张的笑脸 。

拜访怪柳，敬畏天地。

我曾经站在树下，拥抱过，垂柳依依，就像拥抱亲人一样，温暖。

柳吐绿珠，就像与它们对话。

看见几只麻雀在怪柳枝丫飞上飞下。

七星虫一家慌忙地往枝干上爬 。

是我的家乡啊，有多少棵怪柳，就有多少枝丫脱颖而出。

铮铮如铁的骨气，赴汤蹈火的豪情。

守着四面八方的父老乡亲春种秋收。

举起的犁铧 在树下歇歇，发动的小四轮在树下调头，

那散落的羊群在树下躲避酷热，雨 ，雪。

用一把镰刀割下仅有的绿枝，编筐织篓，装下庄稼人的生活。

包裹着土地赋予的恩情 。

土一样的布衣 ，在怪柳下仰望日月星辰和一棵棵庄稼。

躬耕于此，抽一袋烟，想起的一棵棵怪柳的万千故事。

柳烟草雾里，藏有多少人间烟火啊。

本爱山 ，爱水，也爱树。

如释重负的五尺高的树， 犹如一个个漂泊在外的游子。

在异地他乡，念叨，念叨。

怪柳枝条细而柔软，易整形，是园林的风景。

有人移栽到城里，花衢柳陌 ，花红柳绿

，偶有水土不服，柳泣花啼。有泪可落，却不是悲凉。

此情此景，醉倒在怪柳下，梦里已知不是客 。

一望无垠的田野，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父老乡亲。

柳枝飘逸，柳絮飞花，是怪柳对大地满满的情义。

在这个晚秋时节， 怀念起故乡的怪柳了。

风雨过后，故乡的怪柳已被洗过一遍了吧。

有一棵怪柳是不是有我的影子，短小，精悍，丑陋，饱含深情……

云从上空飞过，鸟在远处鸣。

我和怪柳，亲密地呼吸 ， 风、雅、颂的传唱。

那些属于家乡以及家乡人的事物 ，永远生长在岁月的苍茫里。

（作者档案：孙树恒，笔名恒心永在，内蒙古奈曼旗人，供职阳光保险内蒙古分公司，中国金融作家协会会员，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，内蒙古作家协会会员，内蒙古诗词学会会员，西部散文家学会会员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