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搭电梯遇到的诡异事儿:电梯停在了根本没有的楼层,第13层
深夜搭电梯遇到的诡异事儿:电梯停在了根本没有的楼层,第13层
每天读点故事app独家签约作者:刹那公子 | 禁止转载
1.2017年
走进电梯,池砚按了一下14层的按钮,便靠在门边发呆。
《传奇画报》的主编,希望在下个月杂志创刊一百周年的庆典之前,请他帮忙撰写一篇,关于画报创始人文哲先生的人物传记。
可他至今还没有半点头绪。
随着电梯停靠的提示音响起,池砚懒懒地站直了身子。
等待开门的间隙,他无聊地扫了一眼液晶显示屏,瞬间感到一阵窒息。
数字显示,当前电梯停在13层。
他住进这里之前就知道,这栋公寓在设计之初,已把13这个最避讳的数字,抛弃在了楼层编号之外。
所以,池砚虽然住在这栋楼的物理13层,但在概念上,它就是第14层。
而最重要的是,因为这个设计,电梯里根本就没有13这个按钮,更不会有13层的显示信息。
正当他头皮发麻的时候,电梯门开了。
门外一片漆黑,什么都看不清。可就在门快关上时,一只森白的细手卡了进来。
池砚被惊地往后退了退。
那个身穿古代嫁衣的女人一边放下手,一边往里走。她并没有按要去的楼层,而是直接站在了池砚的身后。
门终于合上了,可电梯似乎出了故障,原地颤动,顶灯也忽明忽暗地闪个不停。
池砚觉得胸口的窒息感更重了,作为一名擅写灵异传奇故事的作者,此刻在他心中,翻腾过无数的恐怖画面。
他想回头看一眼那女人,因为一切的恐惧都源于未知,看清楚了,心里也就踏实了。但他又害怕,万一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……
正当他纠结时,电梯恢复了正常。在身后女人一声精疲力竭的叹息中,开始继续上行。
楼层显示的数字,终于跳到了14。
池砚做好了随时冲出去的准备。可当门刚一打开,他还没来得及拔腿时,那女人竟先动手了。
池砚被她从身后猛地一推,整个人几乎是从电梯里弹了出去,重重地扑倒在了地上。
他就着翻身的机会,回望了一眼电梯。女人那张惨白愁苦的脸,在渐渐闭合的门缝中若隐若现。
与此同时,一个或男或女、阴阳不定的声音也从电梯里传了出来:“我还会来找你……”
胸前传来的一阵湿凉,把池砚从惊魂未定中拉了回来。他低头一看,白色衬衣的口袋处,一滩靛蓝色的墨水晕开了。
他慌忙从口袋里拿出那支钢笔,墨水全都渗了出来。应该是他刚刚扑到地上时,把它压坏了。
对池砚来说,在这个世界上,比遇见恶鬼更让他害怕的,就是失去这支钢笔。
那一夜,他焦虑难眠。第二天一早,便匆匆跑下楼,准备满上海去找寻修钢笔的地方。
也许是否极泰来,命不该绝。前一夜险历生死,这一早竟让他在小区外的巷口,找到了一个修钢笔钟表的摊铺。
搬来这里已经快一年了,进进出出无数次,竟是第一回发现有这么一个摊位。
池砚来不及细想,如溺水之人看到救命稻草一样,不顾一切地扑了过去。
“师傅,麻烦你帮我看一下……”他小心地从自己配的笔盒中取出那支钢笔,放在了柜台上。
老人拿起笔,仔细看了一眼,猛地一怔:“这笔,你是从哪儿得到的?”
“这跟你修它有什么关系吗?”池砚有点急了。不是着急老头啰嗦,而是他不愿解释这笔的来历。
“现在钢笔这么便宜,我建议你再重新买一支。这支坏就坏了……”
“我是买是修,都跟你没关系!”池砚一口打断,“只要你把它给我修好了,我再在你这儿多买几支钢笔,照顾你生意!”
老人叹了一声,把笔拿到工作台上,手中忙活了起来。但嘴里还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自语道:
“一开始的时候,根本什么也写不出来。或者写出来的东西,没有人看,被退稿是常有的事。”
“直到有了这支笔。用它写文章的时候,就像被神仙握着手一样,一气呵成,精彩绝伦。”
“也就从那时起,一个默默无闻的年轻写手,竟然每部作品都成了年度畅销,他也因此一跃成为了文坛新星……”
老人说完,转身把笔递到池砚面前:“修好了。”
“我……”年轻的作家,慌忙收起了被人说中的惊恐表情,伸手去接那支钢笔。
“可你知道吗?你以为得到了幸运之神的眷顾,”老人并没有松手,“但你开启的,却是跟恶魔之间的交易。”
“这是一支被诅咒的笔,从古至今,用过它的人,都没有好下场!早在一千年前的北宋天禧元年,一位宫廷画师就因它丧命。如今,它也会要了你的命。”
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?”池砚硬撑着,不想自己的气势被这个老头压了下去。
“你一定知道。”老人突然松手,池砚夺过笔,猛地往后趔趄了一步。
“你自己埋下的祸根,只能靠你自己化解。但那之后,你虽性命无忧,却会失去因这支笔带给你的所有名利。”
“虽然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。但不得不佩服你也是一个编故事的高手。”池砚仍在故作镇定,可脑中却忍不住浮现出昨夜电梯里那女人的身影。
“你说的这个故事虽然传奇,可我自己就是写故事的人,我知道故事永远都只是故事,它变不成生活!”
说罢,池砚丢下几张钞票,紧握着钢笔,转身离去。不等他走远,身后老人的话音又再度响起:“但这一次,你必须要在故事和生活之间,做出选择!”
2.1917年
文哲回国已经三个月了,连他自己也没意识到,此前旅法游学时的豪情壮志,渐已磨平耗尽。
这一年,中国之势,风起云涌。
从黎元洪与段祺瑞的府院之争,到胡适和陈独秀的新文学运动;从张勋率辫子军进京,到孙中山倡导各地护法。
还有号称远东第一俱乐部的“大世界娱乐中心”,和国内第一家自建百货大楼先施公司,也都前后脚地在上海开业。
文哲觉得,他应该办一份报纸,既为国事发声,也能作为历史进程的亲历者,为后人留下个见证。
可直到上周花完了全部积蓄后,他才明白,想在《申报》遮天的上海,再办一份新闻报纸,难比登天。
一筹莫展中,文哲路过了一家文具店。
看到店老板在门口侃侃而谈,他才记起来,自己那支早已写不出水的笔,也该换换了。
起初,文哲只是在店面里挑选,并没注意老板在说些什么。可当他发现门口的人越聚越多时,也不由得被吸引了过去。
“刚才我讲的,是北宋天禧年间一位宫廷画师——公子祁堂的传奇故事。他当年得以点画成人的那支神笔,你们知道现在在哪儿吗?”
文具店老板讲完了一段故事后,故弄玄虚地压低了声音:“就在我这店里!”
“你就扯吧!”众人听罢,哄堂大笑,嘘声不断。
“骗你们做什么。我这店,从我太爷爷那时候就有了,一直传到我手里。这神笔就是我店里的镇店之宝……”
“那你倒是拿出来看看啊!”有好事之徒忍不住继续起哄。
“我也不知道是哪一支……”老板在一阵阵嘘声中,红着脸争辩道:“那是因为我只是个卖笔的,不是画画写字儿的。我们家祖辈儿都说了,只有用笔吃饭的有缘人,才能找得到它。”
这话亦真亦假,但却足以引得一批人,纷纷进到店内,开始挑选起来。
而更多围聚在这里的市井百姓,则图的是免费听书。于是,便吵嚷着让老板再讲一段。
男人见自己刚才的广告做得不错,已经有不少人从听众转化为了顾客,他也就趁热打铁,继续往下说:“那咱们接着讲那个公子祁堂。他死以后,家人怕他孤单,就托了‘鬼媒人’说亲,为他续了一桩冥婚,跟那姑娘并骨合葬……”
突然,身旁其他顾客抽拿商品时,带出了一支钢笔,滚落到文哲脚边。
只是这轻轻一碰的触感,便将他从老板的故事中抽离了出来。
当他置身事外,才发现围聚于此,听这段奇闻异事的普通民众,竟已把店门堵得水泄不通。
那一刻,他才突然开窍,原来故事对老百姓的吸引力,一点都不比新闻低。既然自己出不了新闻报纸,那就办一份故事杂志。
文哲弯腰拾起脚边的钢笔,与其自己苦苦寻觅,不如像现在这样,一切随缘,让它来主动选择自己。
等到家之后,赶忙拿出笔,铺上纸,他迫不及待地要记录下自己刚才想了一路的思绪。
《画师冥婚》,故事还是这个故事,可当文哲动笔的那一刻起,便已按照他的心念在继续。
3.1017年
祁堂死后,他在京城汴梁的画师府,也被朝廷查没。家族宗亲赶来为他收殓遗物时,带回了他曾作画使用的家传神笔。
祁家世代作画,家底殷实,纵使没有宫廷画师的官称,在整个两浙路,也是名利双收的大户。
如今儿子没了,祁家老爷一心想为他续一桩冥婚,漫漫黄泉路上,能有个陪伴。
冥婚习俗,在宋代最为盛行,更何况主家姓祁。消息一出,几乎无需鬼媒,一时间,应者无数。
祁家老爷几经斟酌,最终定下一位名唤“素秋”的女儿。此女年方十六,家世清白,样貌可人,于五日前因病而殒。
举办过“礼聘”、“迎娶”仪式后,两家便择了个,宜破土安葬的黄道吉日,为素秋起灵。
按阴阳先生指定的时辰,将棺枢起出后,马上往坑内泼一桶清水,扔下两个苹果。与此同时,高高扬起花红纸钱。
男方则在坟侧挖一穴,露出祁堂棺柩的槽帮,将素秋埋入此穴,进行“夫妻”并骨合葬。
葬罢,即在坟墓前,陈设酒果,焚化花红纸钱,举行合婚祭。祁堂父母和素秋爹娘,边哭边道“大喜”。
整个过程,都非常完满。
原本等上七七四十九日后,祁堂素秋夫妻二人,便可投入轮回。但万没料到,就在最后一日,却出了意想不到的状况。
天禧元年,大宋诸路遭遇蝗旱,饥荒肆虐。一些顽劣胆大的饥民被逼到走投无路,便干起了盗墓的勾当。
祁家大户,公子下葬初始就已经被人惦记上了。可当掘开了他们夫妻的棺墓后,盗匪大失所望。
除了素秋棺内的一些低档嫁妆外,祁堂那里,唯有枕边放着的一支画笔。
既无金又无银,但贼不能走空,于是就把那支笔给拿走了。
谁料,这一下,竟让棺内之魂生了怨气,不往投胎,转而游荡人间,誓要找回遗物,纵使伤人无数,也在所不惜。
时间一晃数百年,历经宋元明清,直至民国而今。
4.2017年
池砚交付初稿时,比约定的日子晚了几天。
虽然修好了那支钢笔,让他心绪甚慰。但每当回家面对电梯时,他始终对那个不知是人是鬼的红衣女子,心有余悸。
而更让他慌乱无措的是,他再也没有见过巷口的那家修笔铺子。应该这么说,那个摊铺,连同那位老者,仿佛根本就没有存在过。
惶惶不可终日的状态下,他无法写作。
其实,导致他迟迟无法动笔的另一个原因是,那位《传奇画报》的创始人文哲先生,非常神秘。
池砚遍寻网络,都找不到关于他的生平介绍。
偶尔的只言片语,也跟杂志社现任主编可以提供的信息差不多:
民国五年,一位留法海归回国。本想办新闻报纸,却不料因为连载了一篇灵异传奇小说,引爆沪上。
于是,就这么误打误撞地成就了一本,定位于奇闻异事的故事杂志,传承百年,直至今日。
等到一周过去,池砚再没遇到什么惊悚离奇事件,他的心思也就渐渐回到了工作上。
当他拿起笔时,他突然有了一个想法:“既然文哲先生当年,也是靠奇思妙想编纂故事,奠定了画报今日的基调与格局。那现在为纪念他而写的这篇传记,也可以运用这个手法,用我的奇思妙想,丰满他创办杂志社的那段传奇经历。”
“你这个思路非常棒!”画报主编审完了初稿后,对池砚啧啧称赞,“我就知道,我没有看走眼。现在想来,当时多给你一次机会,是非常明智的。”
“咱实话实说啊,虽然我第一次读你文章的时候,觉得你可能不是这块料儿,但没想到,读你第二篇文章的时候,竟觉得跟咱们文老先生的风格很近,都有一股下笔如有神助的气度。只是那时候你发挥不是很稳定……”
主编这些话,一下把池砚抓回到了一年之前。
大学毕业不久,恐惧择业的池砚,仅凭兴趣,开始了他的写作之路。
也许是老天爷不愿赏他吃这碗饭。他写文章,大多时候都是开了个头,便无疾而终。勉强能写完的东西,投递出去后,也都石沉大海,没有任何一家出版机构给他回复。
几经挫折,就在他准备放弃时,他发现了名不见经传的《传奇画报》。
他上网查过,虽是一家百年老号,可因创始人突然失踪后,这杂志的质量和销量也就逐年锐减,时至今日,已经读者寥寥。
池砚觉得,自己应该降低门槛,不能只投稿那些知名媒体,也许这家日薄西山的杂志社,正渴望他这样的年轻作者。
于是,池砚打理好了自己后,便带着纸稿亲自登门拜访。
果然是家小杂志社,员工并没有几个人,还都在懒散地翻淘宝、打游戏。
主编倒是客气,但当他看完了池砚的稿子后,竟也是一脸的嫌弃,无奈婉拒。
年轻人失落地走出主编办公室,路过一个杂货间时,突然从门缝下面滚出来了一支老旧的古董钢笔。
池砚捡起来问了问四周,没人搭理他。那一刻,他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,也许是对退稿的报复,总之,他犹豫了一下,没有将笔交还回去,而是偷偷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里。
此后一连几天,他都不想再写文章。直到一个黄昏,他收拾东西时,发现了那只偷回来的笔。
起初,他只是想试试看这笔还能不能写出字来。可当笔尖触及纸张的一刹那,池砚觉得仿佛有什么人握住了自己的手,让他一直写下去。
一行又一行,一页又一页。即便夜幕降临,室内无光,池砚也停不下手中的笔。它仍带着年轻人的手,疯狂地写着。
当画上最后一个句号时,池砚觉得已经精疲力尽。他终于有机会打开台灯,仔细阅读这篇,自己刚刚写了近万字的文章。
那是他迄今为止,读过最精彩的传奇志异小说。
也许是出于想要雪耻的自尊心,第二天一早,池砚便带着这篇新作,赶到了传奇画报社。
要不是主编也确实无事可做,他真不愿再多看这年轻人的文章一眼。可也正是多看了这一眼,彻底改变了池砚和《传奇画报》的命运,一荣俱荣。
杂志销量随着池砚文章的连载不断攀升,仅仅半年,便重回行业前列。而池砚,也一举成为最炙手可热的人气作者。
那之后,年轻人信心大增,趁热打铁地又写了几部新作。可随着它们纷纷遭遇了滑铁卢后,他终于发现了这背后的诡异真相。
凡是用那支钢笔手写的文章,哪怕写完之后,再输入电脑都行,必定大卖。可如果不是用它创作的,质量又会跌到最初的水平,晦涩难读。
当认清了这一点后,虽然心里还有些难以接受,可面对已经获得的名与利,池砚最终下定决心,从此手不离笔。
“以后,我会一直稳定发挥下去。”池砚应了一句。
“是是是。”主编陪着笑脸,慌忙转移了话题:“我觉得这篇文老先生的传记,没啥大问题了。你回头再对他创作的那篇,讲‘冥婚’的小说完善一下,就算大功告成了。”
“那我只能自己瞎编了,手头上可是一点资料也没有。”
“没事没事,你就按你的思路编吧。”主编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我本来以为社里应该还留着当初,创刊时候的那几期杂志,结果怎么找也找不到了。”
“毕竟一百年过去了,再说,本来就是一段传奇,谁会跟我们官方出的传记较真儿啊。你就大胆地写,写完后,我让社里的孩子们以你的这一稿,作为文老先生当年的正式生平放出去。”
5.1917年
虽然因一篇《画师冥婚》的故事,为《传奇画报》的创刊号赢得了热卖。但也恰恰因此,让无数同行看到了方向。一时间,沪上大小报刊,统统开辟了奇闻异事专栏。
文哲觉得,自己如果想让后续的故事,继续保持鹤立鸡群,那就必须要调整思路。
他握起笔,放在手中转来转去。
既然所有人都在跟风谈古论今,那他自己,何不另辟蹊径,去说说未来。
虽然科幻在西方早已盛行,但其中的科学论据,文哲自己看着都觉得费劲,他不认为当下国人会喜欢这些。
但如果只在时间上设定一个未来,写的都还是普通百姓最能明白的神话志异,效果应该就会好得多。
想到此处,文哲已不知在何时,鬼使神差地写下了“西元贰零壹柒年”这几个字。
那时距今正好一百年,距离《画师冥婚》发生的时间,恰是一千年。
“一百年后的上海,会是什么样子?”文哲咬着笔,放眼窗外。远远看到耸立在外滩的交通银行大楼时,不禁心中一明。
对呀,一定会是摩天大楼林立。并且肯定都突破了十层!不对,至少三十层。
这么高,一定会有电梯。
在巴黎的时候,文哲就乘过电梯。回到上海后,去和平饭店也坐过。外国人特别精通这玩意儿。
而电梯的空间密闭,终日无阳光透进,阴气极重,最宜鬼魂盘踞……
就这么胡乱地想着,直到夜幕降临,《画师冥婚》的下一篇连载思路,文哲已经了然于心。
于是,他开始动笔:
“一对鬼夫妻,为了寻找失去的神笔,在人间徘徊了千年。千年之间,他们的墓地几经翻建,到了西元二零一七年,那里已经成了一座摩天大楼,上下需要使用电梯……”
“大楼是洋人所建,他们为了避讳十三——这个亵渎了耶稣的数字,所以就跳过此编号,把这一层算作十四……”
“而那支神笔,历经千年漂泊,竟然恰巧流落到了住在这十四层楼的一位先生手里……”
“那一晚,他被夫妻二鬼,困在了莫须有的十三层电梯之中……”
6.2017年
“我不是来害你的,我是来教你保命的!”红衣女人把池砚逼到了角落。
就和半个月前的那晚,一模一样。
年轻的作家以为一切如常,也因为今天太累,实在不愿再爬楼梯,又低头看了看表,才晚上八点不到。于是,鼓起勇气,再次进入电梯。
哪知道,还是停在了莫名其妙地第13层;还是进来了一个穿着古代嫁装的红衣女人。
唯一不同的是,这一次,女人开口说话了。
池砚欲哭无泪,他发誓,如果今晚自己还能活着离开,这辈子再也不乘电梯了。
“你身上的那支笔,它不属于你,它是我官人的。”女人神色慌张,言语急促,“我们已经找寻了它千年。你把它还给我们,便可保你性命……”
“你在说什么,我根本听不懂。”既然没有了退路,池砚也就鼓足勇气,打断道:“别以为你装神弄鬼就能来骗走我的东西。我自己就是写神鬼小说的,你唬不住我。这支笔是我的,我不可能给你。”
“一百年前,有个办杂志的男人,也和你现在一样。”女人减慢了语速,从怀中掏出两本早已泛黄卷边的旧书,“我苦苦相劝,他不为所动,最后还是没能拦住我家官人,害了他……”
池砚接过,低头一看,不由得血液一凉。那正是《传奇画报》的创刊号和第二期杂志。
“这不可能……”虽然无法相信,但那一刻,池砚似乎明白了,为什么文哲的生活会戛然而止。
“我不愿看到我家官人再继续这样错下去,一千年来,他已经害了太多人的命。”说着,女人哽咽起来,“我怕即便等他寻回那支笔,肯与我入地府往生,也会因罪业太重,无法轮回……”
“所以,上一次他把你困在这阴阳相隔的十三层时,我才赶忙过来拦住他。把你推出电梯,也是为了让你脱离险境。”
“可是,只要你一天不把那支笔还给他,无论你逃到哪里,他都会……”
突然,就和上次一样,电梯又开始剧烈震动起来,灯光不停闪烁。一个男人的声音,低沉响起:“你哄我休息,原来就是为了来救他?”
“求你不要再杀生了,我已经跟他谈妥,他会把笔还给你的……”女人拉着池砚,艰难地靠去了电梯门前。
“就和当年那个姓文的一样,尝到了神笔带来的名利,他是不会放弃的!”男声未落,池砚只觉得被一把卡住脖子,顶在了电梯门上。
“当年姓文的把笔藏了起来,我没能找到。今天笔就在他身上,我不会让他再逃掉!”
那股力量正一点点地向上移动,直到池砚的双脚彻底离地,他体会到了上吊的感觉。
也就在此时,电梯再次上行,虽然只是一层的距离,但年轻作家还是觉得,仿佛过了十万八千里。
门终于打开了,池砚重重地摔落在了14层的走廊上。
当电梯门再次合上的时候,女人扒在门口冲他喊道:“用那支笔,改变这一切!改变这一切……”
话未说完,池砚便听到一声凄厉惨叫。他知道,那是女鬼遭到了鬼夫的折磨。
对自己的妻子尚且如此,那他对仇人……池砚不敢再想下去。
当死亡离自己这么近,留给年轻作家的选择,已几乎没有了余地。
冲进家后,池砚锁上了全部门窗。他拼命地强迫自己平静下来。一遍又一遍地在脑中梳理着整件事情,一点又一点地找寻着其中的规律。
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他始终没有头绪。正在一筹莫展中,他突然发现了被自己带回来了那两本旧杂志。
翻完了文哲当年编撰的故事,再接上自己为他编写的传记,池砚心中的疑惑全都解开了。
原来这一切,都源自于那支笔。
是它,把三个故事串成了一个首尾相连的圆环,让果即是因,因即是果。
公元1017年,画师祁堂被杀。他死后与另一去世女子素秋,缔结冥婚。与他一同下葬的,还有他那支神笔。
不料,就在他们夫妻二人即将转世投胎时,棺墓遭窃,神笔流失。从此,祁堂阴魂不散,不找回失物,他便害人不止。
公元1917年,从海外归国的文哲,在一家文具店里发现了那支笔。与时俱进中,它已从绘画用的软毫,幻化成了写字用的钢笔。
一心想要创办杂志社的文哲,以道听途说的祁堂故事为纲,用那支笔,写下了他自己的想象,让这故事延续到了一百年后的今天。
公元2017年,池砚就是当年文哲笔下那个,被祁堂素秋堵在13层电梯里的人。
当年文哲因故事大卖,名利双收。被祁堂要挟还回神笔,自然不肯答应,于是就被厉鬼害了性命。
所以,没人知道他缘何会于巅峰之时,失踪不见;更没来得及留下任何生后信息。
从此神笔再度遗落,竟然会于百年之后,被池砚所得。
几乎是与前人相同的经历,他也靠神笔之力,坐收名利。
想到此处,池砚不禁打了一个寒颤。他万没有想到,自己的生活,竟然真的会与别人的故事重合。而那人,竟是在一百年就早已写好了这一切。
他不想跟文哲一样,死的不明不白,悄无声息。
一定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……
突然,他想起了刚才惊魂一刻时女鬼素秋的话:“用那支笔,改变这一切!”
对呀,既然每个人的生活,都只是别人用这支笔写下的故事,那仍用这支笔,就一定再能将它改写。
池砚没有多想,他拿起笔,翻到自己所写的传记里,对文哲编写的《画师冥婚》,动手修改了起来。
7.1017年
无人盗墓。
祁堂与素秋顺利度过了七七四十九日的婚期,双鬼携手,共赴黄泉。
那支神笔,仍静静地躺在祁堂的枕边。
8.2017年
池砚改完,心中大石落地。心想,自己的噩运,便可就此终结了吧。
随着紧绷的情绪松懈下来,他感到了一阵无法抑制的疲惫。
他实在太累了,放下手里的笔,便趴在桌上,沉沉地睡去。
也就在此时,一切都发生了变化。
被他压在身下的两本《传奇画报》正在逐渐风化,一点点消失……
9.1917年
因祁堂、素秋于北宋天禧元年,就已投入轮回,便没有了此后,厉鬼害人之事的流传。
同时,也因那画笔未被盗窃,便始终埋于地下墓穴。
所以,当文哲路过文具店时,只看到一个百无聊赖的老板,独自下棋。
他进到店内,随便挑了一只钢笔,便默然离去。
有志青年,仍不愿放弃自己的创业信念,可办报之路终究未能成功。
于绵绵恨意中,文哲登上邮轮,重返欧洲,再未回国。
民国还是那个民国,上海还是那个上海。只是在黄浦江岸,从未有过一家名为“传奇画报”的杂志社。
10.2017年
池砚醒来,发现自己正躺在大学毕业,刚来上海时的那间出租屋里。
他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一场梦。
在梦中,他是一个可以把故事写成生活的人。
“你醒了!”合租的室友兴奋地拍了拍他,指着手机说,“快来,我发现了个好玩的APP,把你的照片放进去,经过它的处理,就能看到你老了之后的样子……”
池砚探头一看,室友手机屏幕里,正是梦中那个,再也不见的修笔老人。(原题:《妙笔生花之写故事的人》,作者:刹那公子。来自:每天读点故事APP <公众号:dudiangushi>,下载看更多精彩内容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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