​短篇小说连载--村里的疯子(四)

短篇小说连载--村里的疯子(四)

林老太这些天也是四处奔走，她始终觉得小翠那夜一定是回到娘家的，或许是娘家人将她藏起来了，又或许是被小翠的四哥带去了外地，小翠的四哥在外地煤矿工作，据说还是个小领导，在外地安了家，一年难得回老家看看父母，但时常会寄信给小翠。

林老太多了个心眼，天刚擦黑，拎了一篮鸡蛋悄悄出了门，老林头虽然嘴上没问，但对于老伴的去向他也能猜个大概，他没有阻止，这也许是个办法，只要有一点消息，起码能让大林子看到希望，他知道如果一直这样下去，儿子会疯！这个家会败！

夜半时分，林老太回来了，篮子空了。老林头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，“问到啦？”老林头赶忙迎上去，并递给老伴一碗凉开水，这一来一回将近三十里地，老伴全靠两条腿，老林头心疼。

林老太接过碗一口气灌下肚，气喘吁吁，一屁股坐到地上，“再......再来一碗！”林老太撩起衣角胡乱擦着汗水，脸上、脖颈上、后背，到处都是汗水，衣服差不多湿透了……

“孩子没哭闹吧？”林老太仿佛没有听到老头子的问话，自顾自询问孩子状况。

老林头急坏了，“孩子很好，睡着呢！你快说呀！到底咋样？”

“咋样？！还能咋样？！人家邻居说什么都没看见，说那晚啥动静都没有！”林老太没好气的回道。

“那鸡蛋呢？什么都没问到，鸡蛋去哪里了？白给啦？”老头追问。

“不白给！我跟人家讲好了，以后小翠父母那边只要一有动静就来报信。”林老太站起身，拖着疲惫的身子去了孩子卧室。

那段日子，村里的老人们女人们聚在一起聊的话题都离不开林家。尤其快嘴李婶，那张嘴成天聒噪，平日里东家长西家短到处搬弄是非，像只乌鸦，一会儿飞到村东头“呱呱呱”，一会儿飞到村西头“呱呱呱”，芝麻大点事都能被她掀起大浪。

这次林家的事给她忙活的，经常看到她肥硕的身躯坐在别人家门槛上，今天张家明天李家，一座山似的堵在人家门口，阳光下，满嘴唾沫星子乱飞。旁人进出都不方便，腿长的都得从她肩头跨过，腿短的只能蹭着她肩膀擦过，嘿！她稳如泰山，挪都不挪一下，要是长相好一些的男人不小心蹭到她，那不得了！

“哈哈哈......死样……吃老娘豆腐......”她可开心了，说着笑着使劲朝人家飞媚眼，厚实的肉手一掌拍向男人的屁股，脸皮薄的男人被惊得跳起来，红着脸躲开，讪笑着跑掉！脸皮厚的男人则顺势在她壮硕的胳膊上捏一把，大家伙一起哄笑着，看着他俩打情骂俏。

大人们开心，孩子们也欢腾，没到上学年纪的孩子们则吐着舌头互相做鬼脸，院里院外追逐打闹......

相比之下，林家院子显得更加寂静，除了偶尔传来婴儿啼哭声，再没有其他动静，就连大黄狗也没了声音。

没有人好意思去串门，因为不知道去了该说什么，人家家一片愁云惨雾的，你去了是表示好奇还是表示安慰？大家都是乡邻，也都识趣。

那年月，农村的白天是充满活力的，有生命的。男人们在田间地头挥洒汗水；女人们在家洗洗涮涮缝缝补补，堂前灶下忙忙碌碌。

随着夜晚的降临，一切归于宁静，沉寂中带着神秘......村里没有路灯，天黑之后，家家户户亮着灯吃晚饭，晚饭结束大半人家关灯睡觉，哪怕睡不着也是要关灯的，为了省电费。也有少数条件好的人家买了电视机，我家就是其中之一。晚饭后，父亲总会把电视机搬到院里，关系好的邻居几乎每天都会挤过来看看电视聊聊天

那晚，李婶从我家看完电视回去之后就再没看到她出门，我祖母也是爱热闹的人，往常也爱出去串门。有次顺路去探望李婶，回来后鬼鬼祟祟跑进厨房在我母亲耳边悄声说：“李婶遇到鬼了！撞邪了！”

我母亲大惊！但她马上按压住好奇心嘱咐祖母：“你不要去外面瞎说，到时候没有这回事，别人赖你说人家坏话！”

祖母说：“我没有告诉别人，只告诉你一个，那天晚上......”祖母看到我在边上，连忙打住，她知道我胆小，怕吓到我，便住了嘴，但我从她神色猜到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诡异的事情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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